安帝崩逝,彻夜钟鸣,清都万千百姓惊起出门,自行汇聚河岸巷口点亮天灯,无数灯火飞升直上与河汉相连,城中亮如白昼。
赵堃缓步走出宫门,只见殿外文武百官跪倒一片,哀哭不已。他手提安和剑在殿前站定,众人便忙拭泪道:“臣等恭迎新王。”
他看了百官片时,对身旁内侍道:“去查是谁传信鸣钟。”又目视众人道:“父王薨逝前曾命不得惊扰朝臣,此又是夜里,众卿匆匆聚集,难免有所疏漏。——周将军,宫中安防如何?”
待命的羽林军统领周信听了,忙上前道:“已戒严了,各处加派了三倍守卫,宫门等要紧处亦特设了巡防,皆按战时布局。”
他点头道:“安防之事就交由你了,务必亲守严防,不得放任何可疑之人出入。”
周信应一声“是”,告退离去,赵堃又将目光投向治安军总兵孟子仪,孟子仪忙礼道:“臣已在城中加派了巡卫,重点巡查勾栏、夜市等场所,以防贼人聚集生事。”
“好。另命治安军引百姓归家,不得在外逗留。”
孟子仪应声告退,又有各部官员上报相应诸事,他一面听着,一面仍以眼睛注视殿前各人,半晌敛眉道:“豫国公和吴将军在何处?”
一名内侍道:“豫国公报说身体不适,已两日未上朝了,吴将军听闻先王驾崩,担心国中变乱,引兵巡防去了。”
“宫中有羽林卫,城中有治安军,他带威虎军在何处巡防?”
那人犹疑道:“说是……宫墙内外,且说得了新王谕旨,臣观那太子印玺,不似假物。”
赵堃脸色微变,道:“传话周信,速捉吴平来见我,此殿外加派防守,若有无诏入内的,就地格杀。”
内侍忙应了,匆匆告退,还未至院墙大门,便听墙外一阵厮杀,火光冲面而来,再看时,周信率领的羽林军已与一众威虎卒缠斗在一起,引兵冲杀在前的正是威虎上将吴平。他忙拔剑引众巡卫后撤,高呼道:“护王上!”
群臣早惊乱成一团,纷纷拥在赵堃周身道:“请王上速回殿中避祸!”
赵堃被众人拥簇着前行,忽觉腰下一冷,竟是有人趁乱出刀袭击。他瞬间拔剑挡住来招,腕上一抖,那刀便哐啷落地,抬眸看时,来招方向却站了两三人,皆抓住对方厮打道:“逆贼胆敢行刺!”
群臣见状,皆比先时更为慌乱,一拨按住厮打的两人,一拨忙护着赵堃后退,他却一把拂开众人拥护,立脚道:“防卫俱在,如何惊惶至此?众卿自去殿内躲避,我与将士们一同守卫宫门,定护卿等平安。”
丞相柳清明大惊道:“王上乃社稷之重,万不可有半点闪失!”
“社稷之重从来不是帝王一人,而是为国鞠躬尽瘁的众位大臣!父王已薨,众卿若再有闪失,安国岂能完好?”他立眉低喝,“孤命你们即刻入殿躲避,平叛之前不得踏出宫门一步!”
群臣再劝:“臣等与王上共进退!”
赵堃回首望着厮杀方向,道:“殿外众将士以命相守,孤便在此候着,看谁有手段冲破防线到孤眼前。”
众人听了,方欲再劝,忽听一声轻笑:“安国新王好气魄,却不知有人到眼前又如何?”话音刚落,一道火光已从檐上袭来,赵堃忙侧身闪躲,那火便险险擦着他脸飞过——竟是一把赤色的透明飞刀,周身泛着明火,撞地的一瞬又倏地化为火灵消散了。
他提剑抬首,指尖一名蒙面的女刺客立在檐角俯视诸人,微抬的指尖窜着一苗明火。他沉声道:“幽梦?”
“上次探你安防,似有一护卫实力不凡么?不过这次怕是护不住你了。”她轻笑一声,双手交握,每道指缝便瞬间凝出一把飞刀,再一扬,飞刀便尽数射出,直朝赵堃而去。赵堃忙拔剑护身,却又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