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来岁的小孩,偏要做出老气横秋的大人样子,未免有几分可爱。三人听得好笑,冷旭正要报出身份,忽然一个声音传来“那小道,挂单!”
来的是个慈眉善目的老道,黑须黑,土黄色道袍飘飘,一派仙风道骨模样。
叫“挂单”的多是修士,不能得罪,两名小道童受过教导,忙迎下台阶作揖“不知上修如何称呼?”
看清来人,顾平林心头大震,忙打手势制止冷旭说话,迅朝两人递了个眼色,三人不动声色地退到旁边,恰逢几位香客出来,三人穿着凡人衣裳,老道一时也没留意,笑道“贫道是飞剑宫门下,姓王,你们观里有空房没有?”
飞剑宫乃是八大门派之,两名道童肃然起敬,其中一个殷勤地道“原来是王大修,空房有的,大修请随我来。”
“小子机灵。”老道赞了句,跟着走上台阶,不经意地回头看了眼。
顾平林对道童道“赵家,来上供奉的,还有事劳烦观主。”
赵家是夜城富户,道童闻言笑道“原来是赵施主的人,请随小道进去用茶。”
老道见状没有怀疑,回身跟先前那小道童去号房挂单了。
顾平林三人随后进门,但见那观内中庭宝鼎色苍苍,石楼古灯映斜阳,三清殿上烟不散,无花无树满庭香。
个道士正在打扫殿门前的台阶,一个二十来岁、相貌清秀的年轻道士站在旁边,见了小道童便嗔道“全知,你怎么进来了?”
小道童全知闻言停住脚步,恭敬地答道“甘师叔,这三位是赵施主家来的,要见观主。”
年轻道士早已看到顾平林三人,眼底闪过一丝疑惑之色,笑着打个稽“原来是贵客,贫道甘立稽了。”
顾平林只是点点头。
甘立略作沉吟,便吩咐全知“既如此,你就去禀报观主吧。”说完又对顾平林三人道,“三位请到里面用茶。”
这名字却有些熟悉,顾平林略想了下便记起来,微微抿唇,不动声色地跟着他进了偏殿。
偏殿明显是接待客人的地方,两排黑漆桌椅整齐干净,正墙供着灵心派祖师画像,前面供桌上摆着香炉烛台水碗果盘等物,正中间却放着块巴掌大的黑石头,毫不起眼。
甘立将三人让到右边那排椅子上坐下,自己则坐了左边第二个椅子,待道童送上茶,他才试探着问“不知三位此来所为何事?”
冷旭看顾平林一眼,道“事情重大,须面见观主商议。”
他不肯说,甘立也没生气“三位不是赵家人吧?”
江若虚奇道“你怎知我们不是赵家的?”
甘立含蓄而客气地道“观主近年身体多有不适,将观内事务交与贫道打理,贫道虽不才,于法术上却也略懂皮毛,三位有急事,不妨先说与贫道听听?”
原来观内是他管事,赵家人早已知晓,三人不知底细,才会提出见观主。
顾平林暗赞此人心细,慢悠悠地道“还是等见了观主再说吧。”
甘立终于露出了明显的疑惑之色。
顾平林问“观主是你的曾祖父?”
甘立愣了下,答道“正是,阁下……”
话没说完,外面就传来脚步声,三人不约而同打住话题,转脸看,只见一名老者自屏风后走进来。
老者须尽白,两眼浑浊,行动已经有些不利落,可见是破境无望,寿元将尽了。
甘立连忙起身去扶他,低语了两句。
老者微露诧异之色,朝三人笑道“老道甘民,正是这里的观主,年迈腿脚不便,未能远迎,还望贵客多多包涵。”
三人都没有起身,顾平林道“甘观主客气了。”
见他们如此托大,甘民没敢坐“不知三位上修从哪座仙山来?”
顾平林并不回答,只是站起身走到供桌前,伸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