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能够做到平静面对。这一切都会有的,不过是来得晚一些罢了。
她对着太阳笑了笑,走进了醉千年。
“陆姑娘,你怎么来了?”定国公惊喜的声音响起,呵呵笑着让她坐。
他站在柜台后面,熟练地招呼伙计给她打酒端菜,俨然已经把自己当成了一个酒馆的管事。
这伙计从前也是没有的,应当是他自己带来的。
他在陆青言对面坐下,亲自给她斟酒:“陆姑娘怎么这时候来了,好久不见你,还以为你要把醉千年给我了呢。”
陆青言没有应他的打趣,端起酒一饮而尽。
定国公人老成精,一眼就看出不对:“怎么,小姑娘有心事?说出来我听听,看能不能帮帮你。”
“是啊,有心事。不过是很大的心情,没有人帮得了我。”陆青言又端起酒。
定国公倒不服了:“你还没说呢,怎么知道我帮不了?我好歹也是个国公,你一小女子还有什么是我办不到的事?”
陆青言笑笑,不想再说下去,这事是连说都不好说的。
她便想绕过这话题,却心里总堵着,出口的话自然就带了些伤怀。
“国公爷有没有什么至今无法释怀的事呢?”
“有啊。”定国公看她的样子也触及了心里的伤,那些压在心里几十年的苦痛一时都涌了出来,“你大概不知道,我曾经有一个女儿的。比我那不成器的儿子不知好上多少倍。可惜啊,她与我无缘,五岁那年上元佳节我带她出去看灯,她在人群里与我走散了,从此就再也没找回来。”
定国公说着悲从中来也倒了一杯酒,同陆青言共饮起来,话匣子打开了就收不住。
“我不知道花了多少精力找她,天南海北都让人去打听,可却一点音讯都没有。她现在也不知道在什么地方,是不是还活着,我想想就觉得心痛。我苦命的女儿呀,那么可爱,那么聪慧,怎么就离开我可呢?”
那种伤心是绝望的,定国公连喝了几杯酒,眼圈也红了。
陆青言忽然有点同是天涯沦落人的感觉,那种看不到希望的痛苦她也正承受。她想安慰,却不知从何说起。或许此时他需要的并不是安慰吧,她便沉默着,只是陪他一杯又一杯的喝酒。
落日渐沉,醉千年人渐渐少了,他们两个也喝得有些微醺。陆青言撑着头坐着,痴痴地笑。定国公则已经趴在了桌上,连杯子都拿不住了。
醉得狠了,也不知道把陆青言当成了谁,就那么眯着眼睛同她念念叨叨。
“你知道我的女儿吗,她长得真好看,眼睛大大的,皮肤白白的,像个雪娃娃。见过她的那些夫人小姐们抱着都不肯撒手,恨不得是她们生的。她多可爱呀,十根手指像嫩葱一样,两只手背上都长着一颗痣,一左一右,一模一样的位置,一样的大小,对着的,怎么就那么刚刚好,像是出生之前就规定好了似的。她肯定是天上哪位仙子下来的,用这个做标记,将来好回去。”
陆青言笑着应了一声:“那还真是挺巧的。”这么说着的时候,脑中模糊地想到什么,却如一闪而过的曦光,怎么都抓不住。
欲要再想的时候,睡意已经笼盖了下来,让她头脑更加混沌。
“她那么可爱,谁不想要啊。”定国公还再念着,渐渐的多了些哭腔,“你见过她吗,你要是见着她,一定要把她带回来。她很好认的,皮肤白眼睛大,两只手上一模一样的痣,还有啊,她后脖子上有一块胎记,红色的,像是一只小蝴蝶……她跟乖巧很胆小的,你千万不要吓着她……你要帮我带她回来……”
他说着说着头慢慢低下去,磕在桌子上睡着了。
红色蝴蝶的胎记……陆青言脑中有什么东西恍过,一瞬又没了,如薄雾被风吹散。
“啪”地一声酒壶被碰到地上,碎成了几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