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的脸庞,一双眸子深邃凛凛,眉宇间生出轩昂之气。不知他是否听见自己口中说的师父,便立刻抽回了手中的剑。
收剑、入鞘、作揖,一套动作下来流畅不已,并马上致歉“未知前辈到访,多有冒犯,苏遇失礼了。”
这是淮念初见苏遇。
那一瞬间,淮念似乎有种错觉,以为四周的蝉鸣都在聒噪中静寂了。
她本来想若这少年是护卫,如此功夫,苏先生定也是个了不得的人物,如今听他自道家门,既也姓苏,怕便不是护卫与主人的关系那么简单了。
商延卿走向前,仔细端看苏遇,微笑道“无碍,想不到多年未见,苏家公子如今已至舞象之年,甚是俊逸不凡。”
苏遇微颔,将木门尽数而开,迎请商延卿入内“前辈过誉了,家父已在屋内恭候,有请。”
淮念轻揪了右肩上的斗篷,尾随其后。待二人入了门,苏遇便谨慎将门拴好。
茅屋内,仅有案几一张,草垫两个。灯火微弱的案上,茶具倒像似新的,小巧完备,应当是随行携带之物。
苏先生本在沏茶,闻见屋外动静便起了身,一见商延卿,立刻向前作揖。
淮念第一次见这位师父口中的友人,此人身躯虽消瘦柔弱,精神却饱满有神,看着并非是习武之人,倒像文弱儒生。
“商兄,许久未见。”
“苏弟,别来无恙?”
故友相见,免不了寒暄几句。
不过,淮念感到奇怪的是,苏先生看起来像是不惑之年,与师父年纪相差有一倍之多,师父却容许他以兄弟相称,这辈分上来说,她实在琢磨不透。
只见苏先生轻扶商延卿下座,慰问“无恙。倒是商兄的身体,可还安健?”
商延卿笑语“老了,哪还有什么好不好的。”
“这可说的什么话……”苏先生刚移开的眼神,无意落在了淮念身上,问“这位想必是商兄的徒儿了?”
商延卿微微点头,正式向淮念介绍眼前人“念儿,这位便是我与你提及过的苏从,苏先生。”
淮念向苏从行了常礼,道“小女淮念,见过苏先生。”
苏从微微打量了淮念,笑意盈盈道“甚好。娉婷大方,标致可人。商兄有此徒儿,好生让人羡慕。”
“苏弟过誉了。”
此后,苏从又向淮念介绍了苏遇,两人也按礼数打过招呼。
淮念暗忖,平素里师父从未曾提及过眼前的这位先生,如今两人言谈举止间倒像是交情颇深的模样,想必此间缘由也定非三言两语可道,就是不知师父日后会否向自己透露一分。
想着想着,却见商延卿侧首给了淮念一个眼色,示意她到外头候着。
果然,师父是不打算透露任何事情,只是这种日常的打发形式,在这次寒暄中来得特别快而已。对于商延卿,淮念自是不敢有违,便只能默默退下了。
淮念迈出门,意识到苏遇也紧随其后,想必他也和自己一样,被长辈叫了出来。
苏遇随手掩上木门,和淮念一样走到了远离屋子的角落。
淮念轻轻用左脚脚尖踏着地上的小石子,思忖着屋内师父不知与苏先生商讨何事,有些百无聊赖。
身旁苏遇的视线一直落在淮念被月华拉长的影子上,想起父亲早些日子叫自己来选地,说是要见一个多年未见的故友时,他一直都在猜测对方的身份,可是苏从终究没有多提。他在想,这位老前辈和这位姑娘到底是何方神圣,为何父亲又要放下郢都所有公务,来这里见他们?
苏遇盯着影子上的蓬索,在风中缓缓飘扬,思绪又一转。刚刚在门外,这姑娘面对自己的剑,眼中竟无一丝畏惧,倒像是笃定了自己不会伤害她般。
早在苏遇留意到淮念揪起斗篷的一刻,这少年便愧然于自己的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