呼出的气,也非指一个人的精神面貌,而是包括着其自身的涵养气质,比如她给人的淡泊世事之感,而这都与经历的岁月有关。
年少轻狂说的便是此理,他开始有些明白为何自己先前无法理解她所说的那句话。
“但这有什么不好吗?”他其实想问的并不是好不好,而是合不合适。
合不合适同道而行。
“所以我说没关系。”木恒眼中无澜,继续说道“所以我希望你永远也不会明白。”
她不想教,即便是告诉他如何看待这个世界,因为那是属于他自己的选择,没有谁有资格指点。
“不明白你那种看淡一切的态度由来?不明白这个世界其实不值得?”王乐施脸上看不出什么情绪,微微挑眉。
声音很轻,带着些许不解与复杂。
木恒没有再说话,王乐施也顾自沉默。
一种奇怪的氛围和不知何时产生的隔阂,让周围穿行而过的白云都感到了有些难过。
就像你只能与师长请教修行之事,而极少会与他说起生活琐事,即使说起来也只是话不投机半句多,因为每个人都有自己的圈子,和与你不同的想法观念,而你很难挤进对方已然形成的属于往来故友的人群之中。
虽然很遗憾,但这就是事实。
木恒眼帘微垂,不知在想些什么。
她自然早就知道了黑驴当时说的那话的意思,但此时说透未免会有所不同。
许久,前方忽然传来王乐施微恼的叹息声,“只是你站得那么高,我要何时才能追上啊……”
微风轻啸,就想那被吹起的白色锦制衣角在静静翻涌。
他的话听着有些动人。
就像两个行将分离的故友,相对告别,无言之时说起的一句即便往后难以相见,我仍旧还是会念着你,永不忘却。
木恒有些动容,她看向他的背影。
少年将双手放于脑后的动作依旧是那般不修边幅,丝毫不见垂头丧气之色,如同世上最好看的山水,像极了世上最动听的乐声。
木恒想着这些形容,舒然地浅浅一笑。
“是不是很感动?”便是此时,王乐施的话再次响起,有所不同的是,话语中带着笑声,有些欢愉。
木恒点头,“还行。”
王乐施继续笑道“有没有多喜欢我一点?”
木恒转而看向流云,摇了摇头,“更明白了为何许多人如此心悦于你。”
性情洒脱自如,趣然而不逾矩,随性可亲,心柔有情,面对如此少年,云胡不喜?
没有直接说明,但意思自然已有所体现,王乐施了然于心,笑意愈发恣然,颇有乘风破浪,欲阅尽山河之感。
一处海岸之上,波涛汹涌起伏,带着沿边白沫的浪花冲击到岸上礁石,撞击出满地碎银,然后退回,如此重复。
海水随着礁石有些平整的表面缓缓流下,再次汇入海中,海的中心吹来一阵腥风,微湿强劲,击打在海边石崖上的那名男子的脸庞。
他容貌寻常,却棱角分明,如刀削一般,看着却很是坚毅,眉毛极粗,就像一把极为锋利的铁刀,自然而然地让常人不敢与之逼视。
对于寻常人来说颇为刺痛的海风,于他而言根本无关痛痒,他看着眼前这方自己守护着的天地,眼中有着满意与慈爱之色。
不知为何,他似是感受到了什么,眉毛霍然挑起,就像一道即将出鞘的刀锋,伸手一指,周身灵息霍然流动,一道实质般的刀意于指尖形成,透过空气,所过之处掀起一道风浪,带着让人感到如芒在背的冰凉之意,杀向某处。
这一指蕴含的威力绝非玩笑,而若是其他熟识他的人在这里,就会发现他此番出招显然极为认真,若不是没有什么血腥般的杀气蕴于其中,甚至都以为他要瞬间击杀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