根本没有时间去重做装饰,秋风殿做为国君寝殿,也只是从里到外换了一套崭新的被褥和桌椅茶盏,其余的还都是以前淳于傲留下来的样子。
他便想着不如等小姑娘去练兵之后,着人把这大殿重修一下,太硬朗的东西去一去,女君嘛,相对来讲还是需要柔和一些。
白鹤染的面条端来,一人一碗,两人就坐在小桌前,面对着面吃面条。
一个是歌布女君,一个是东秦太子,本该是最最尊贵之人,却能简简单单吃一碗面条。
全程不需要人侍候,想喝水了自己倒,想要什么自己拿,歌布宫人觉得这二位实在是有点儿太接地气了,再又想想从前那位国君,便嫌弃地摇了摇头。
从前那位跟现在这位比,那叫什么玩意儿啊?
“无言身上的枪伤十有八九是来自纳兰景了。”
白鹤染先开了口,“关于这位寒甘小王爷,那些活捉的死士能够提供的信息也不多,只知是寒甘国君最小的弟弟,还是那位丞相唯一的徒弟,来到歌布也是为寒甘国君在做事。
可我却认为不见得是为了寒甘国君,很有可能是为了他自己。”
她把碗里最后一口汤也给喝了,君慕凛抽了抽嘴角,这么大一碗面条,死丫头吃得一根不剩,小肚子还真能装。
“说说你的看法。”
他递了茶给她,还把自己的帕子也递了过去给她擦嘴。
她笑嘻嘻地把帕子接过来,往嘴上抹了一把,又还给他了,“自己洗。”
他随手就收回袖袋,也不嫌弃,“不至于擦一下就要洗,我还能再用用。”
她便笑得更加好看。
“寒甘国君是个老头子,这是我们都知道的,可被我一枪打死的那位小王爷却是个年轻人。
你真的相信这么一个年轻的王爷会不觊觎他兄长的王位吗?
兄长登基时他还小,可现在他长大了,我绝不相信他没有二心。
淳于傲身为儿子都要造他爹的反,那纳兰景怎么可能只做个忠心的弟弟。
何况他还是那位丞相唯一的徒弟,丞相都能把火枪给他,要我相信他没有别的想法,真的不太可能。
还有那位丞相,应该也不是个老实的。”
“再不老实也是暮年了。”
君慕凛想了想说,“他今年应该快六十了。”
“那么老了?”
白鹤染听笑了,“都这个岁数了,就算折腾成了,又能享受几年?”
“有些人可能也不是为了享受,只是更喜欢争夺权力的这个过程。
比如说从前的叶太后,她若只为享受,那么老老实实做她的太后岂不是更好?
至少整个后宫都要尊她为主,至少父皇隔上几日就要去给她问安。
可她就是不消停,临到死了还在谋划。”
白鹤染对此十分赞同,“确实,有些人就是喜欢这个过程。
君慕凛,你说,除了纳兰景,还有没有其它人拿着火枪来到歌布了?”
君慕凛摇头,表示不知,“按说一个王爷,不可能只身一人前来。
但就算有人一起来,应该也不太可能拿着火枪。
你以为那是什么东西?
那是寒甘最大的机密和依仗,怎么可能随便什么人都能得到。
也就仗着纳兰景是丞相弟子,所以才能得到一把的吧!”
“可是死士们也说过,寒甘丞相的火枪已经研制出许多许多了,军中人人可以得到一把。
你可知那意味着什么?”
她深吸了一口气,“那意味着我们对敌寒甘,是冷兵器与热兵器之间的交锋,我们要用血肉之躯去对抗寒甘的火枪,太吃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