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似有种抓不住的懊悔心情,总觉得此刻的决定会成为今后的负累。
“我就知道!”何淑沫有些气恼地看着他,“你事先就是这么设计的吧?”
“如果我说我没有,你信吗?”他神色淡然,看不出什么情绪。
何淑沫顿了顿,心底很是排斥他这般的模样,只觉得冷热之间,她忽然又觉得陌生了。“那你要去哪里?”
“你不知道为好。”也罢,终于还是到了这里,他和她之间,终究还是要归于陌路的。
吉日良辰,这是沧溟国睿王爷娶亲的大喜日子,十六抬的鸾轿,火红的地毯铺出一条奢华大道,直通睿王府的巍峨大堂,喜堂便是设在那里。
鼓乐震天,礼炮不断,喜轿缓缓行至王府前,却没有新郎出来接轿,气氛一下子冷凝了下来,管家忐忑上前应对,心中却是焦躁万分,再过一会儿,皇帝和太后便是要亲临的,作为他家主子的高堂。
何淑沫坐在轿子里,直觉得身子僵直,脖子更是硬疼,不禁伸手去揉揉,听到外面的应对,心下不禁佩服离轻探得的消息。看样子,这个睿王爷真的是对这桩婚姻心有芥蒂,所以选择在了拜堂的时候故意选择了逃避,不过,这样对她是最好的,嗯,最好他都不要出现,那么她作为异国的公主,总有拂袖打道回府的权力吧?毕竟受委屈的是她。
心下又想到了离轻的警告,不许她轻举妄动,一切有外面的默离处理。不知道为什么心里酸酸涩涩,怅然若失的感觉淡淡萦绕,说不上来的苦闷。到底为了什么?因为他忽然转变的态度吗?
行路上,他和她为伴,至少她是真的感受过他的怜惜,他待她好,或许正因为如此,她才自在得有些忘本了,呵,心中不禁苦笑,她是他的俘虏呀!
一旦进入攸关生死的状态里,那么他和她那份若有似无的温情注定要被封冻粉碎的,一切又回到了最初,她不过只是他掌控在手的傀儡罢了。
想起那日他为她绾发描眉,那时候他的眼底该是有怜惜的吧?不过现在局势不同了,陌生的地方,他心底也有禁忌吧?当然一切都会选择以守护他的秘密为主,以自己的安危为首先了吧!而自己,始终是可有可无的,若不是,当初也不会喂她吃药了。
心情说不出的惆怅,淡淡闷闷然的萦绕心口,甩甩头,甩去那些胡思乱想,为什么心底会难过?其实会如此,她心底早就该知道了不是吗?或许她在乎的不是这般的形式,而是他戛然而变的态度吧?
轿子里有些闷,头有些晕,脑袋上的凤冠肯定有好几斤重吧?金银打造,十二挂长长的珠串挂在两侧,凤冠顶部镶嵌金翠,闪闪夺目,更有一只栩栩如生的金凤,凤口吐珠,衔着一颗硕大的南海珍珠,再加上一身的霞帔,坐久了,身子倦怠得很。
当初,她为什么会想试穿这件嫁衣呢?美则美矣,穿上了,无疑是一身的负担,自找罪受。又或许,焦烦的心情吧,才会如此浮躁不已……
黄道吉日吗?她并不觉得……
时间点滴过去,眼看就要过了拜堂的时辰,何淑沫不禁掀了掀唇角,或许真的待会就可以打道回府了。
可就是外面的争论里恼怒程度不断加深之时,忽然听得鸣锣开道,一声尖刻的“皇上驾到——太后驾到——”顿时让外面安静了下来,随即该是纷纷跪地参拜了。
何淑沫幸运自己此刻是新娘子,不宜在新郎未来之时自行下轿,也免去了行跪拜大礼。偷偷地掀起轿帘一角,目光偷偷瞄去,不禁一愣,从隙缝里,她的目光对上了一双澄澈的凤眼,那是个孩子,岁的模样,很是可爱,此刻他的眼中也满是好奇和兴奋,呃,就好像是贪玩的孩遇上热闹场景的那份熠熠,亟不可待。
何淑沫再一顿,还以为自己只是看到了一个邻家男孩,如果此刻那孩子的身上不是穿着龙袍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