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人,扶王爷回韶华宫。”
何晓佐微眯着眸子,抓住她的手,对着她温柔一笑,“王妃……想得真周到。”
那笑意,让莫涵打了个冷禁,谄着笑,不作他言。
舞歇了,曲散了,人走,满殿清凉。
一声叹息,发自一直不曾出声的何澄玉之口。
无疆城中,禁卫军急促行走于各个宫中搜寻着夜阑的下落。
可各方回报的消息均是不见踪影,甚至连派去服侍兼监视的几名宫人都不见踪影,这等令人称奇的事情,着实让何澄玉暗生恼意,却也只得无可奈何的去禀报了何云展。
“且先不说夜幕有没有想让夜阑死的心思,可夜阑若真死在无疆城,离国便有借口向何讨要赔偿。”何云展闭着眸子,波澜不惊的提点着何澄玉,“阿润,记得明日说与你大哥听。”
“是!父皇。”
何澄玉躬身退下,月色已无,蒙蒙黑夜,似一张无形的大网将无疆城笼罩,压得何澄玉有些透不过气来。
突然,一道黑影由何澄玉背后极迅闪过,快如闪电,似乎从未曾出现过一般。
黎明前的夜色黑沉得令人恐惧,质子府败落的景象隐没夜色之中,让人分不清哪是树影,哪是重重楼阁。
“回来了?”
随着一道清雅慵懒的声音响起,殿前灯火突明,桔红灯火中,这才见一道黑色的身影不知何时已立于院中,看架式,似正想入殿。
黑影顿下脚步,露于黑色蒙面巾外的那双好看的桃花眼微微弯起,瞟向声音的来源处,清朗的笑道“原来有贵客到。”
质子府挑高的屋檐上,一袭白色衣袍迎着晨风漾动,袍角处,一枝荼蘼若隐若现,又似有一股若有若无的淡淡醉人荼蘼芳香传来。
长发用一根白色丝带随意束起,一张薄唇露在闪着清冷光辉的银色面具下,勾起一个淡淡的弧度,居高临下的看着院中的黑巾蒙面男子。
张开双臂,飘然而落,白衣如云如雾,动作轻盈优美。
一盏昏暗的烛灯下,一黑一白两道身影相视而立。
蒙面男子抬手,扯下面上的黑巾,如刀剑般的眉斜飞入鬓,一双桃花眼如狐狸般弯着,露出狡黠的精光。如悬胆般的鼻下,是一张有着浅浅弧度的唇。
那是夜阑!
明朗清雅的男子,竟让暗夜生生的褪色,天空泛着浅浅的白。
“说吧,找我何事?”夜阑越过面具男子进入内殿中,旁若无人的将身上的黑衣脱下,换上平日里所穿的衣裳,自顾自的倒了一杯不知放了多少天的茶水浅抿一口。
茶方入口,他眉头便皱起,迅速将茶水吐入碗中,“这茶真难喝。”
话罢,便去重新煮水。
“放了五天的茶水当然难喝。”面具男子优雅落坐,唇边的笑意,越发的深了,淡淡开口道“我能助你得到离国。”
“我离开五天了么?”夜阑洗着茶具的动作不曾停止,毫无意外之色的点点头,“这个我知道,我只是问你找我何事。”
“我们联手,你帮我夺得我想要的,我帮你夺得你想要的,就这么简单。”
夜阑微微一惊,随即摇头大笑,“这也叫简单?”
“不是么?”
“若是称为简单的话,我又何需装疯卖傻十几年?若是简单的话,我父皇母妃岂会死得如此不明不白?”夜阑褪下满脸的笑意,恨如烟雾般在他脸上弥漫,手上的力道竟连他自己也不知用了几成,方才洗干净的茶碗,在他指间瞬时成末,纷纷如雾,在暗色桌面上覆上一层白白细瓷。
在他被带到何后,父皇似一夜之间老了几十岁,夜幕趁父皇身体抱恙落毒将其杀害,自己登基为帝,先帝后宫除了皇后外,所有妃子全部殉葬。
手段之凶狠,天下怕难找出第二个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