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力保护自己,所以你是来保护我的。”他虽有疑问,却已确定了七八分。
万朝云垂眸,然后眨巴了两下眼睛,抿嘴不说话,算是默认。
“首先,我很感谢你,但我不需要任何人的保护,我已经不在其位,没有人会想着要杀我。”他无比笃定。
万朝云想起王安石,这位政治家变法失败后是病逝的。
所以,是她想多了?
“您之前不是经常被刺杀?”
“那是以前,万姑娘,你年纪还小,清誉要紧,莫要跟着我,明日天亮便回京吧。”他说罢很礼貌的施礼,“还是要多谢你的关心。”
王安石虽然是病逝的,但却是积郁成疾,她还是要跟着,免得他看着自己的新法被废除,国力倒退,离国卷土重来而积郁成疾。
“我不走,除非你跟我去天慕山,我在天慕山有买卖。”她知道说道理肯定是说不过,便干脆耍赖,一副偏要如此的娇蛮模样。
陈谦再次无奈,“你跟着我做什么?以后我再也不能庇护你,反而会给你带来不好的名声。”
“我的名声早就不好了,我亲伯父都说我败坏家风,我不在乎,我爹我娘也不在乎,我舅舅说了,谁敢当着面说我的不好,他见一次就把那人说哭一次,至于背后,无所谓,我又听不到。”
陈谦“……”
万家教育孩子的方式,还真是……特别。
“万姑娘,你已及笄,跟着我,会很不方便。”他再次道。
“怎么不方便?我带了丫鬟家丁,带了银子,又不麻烦你,而且,我还可以给老夫人解闷,我觉得挺方便的。”
陈谦“……”
“天色不早,大人早点歇息吧,我困了。”她说罢毫不犹豫的关门,上床,盖被子。
陈谦“……”
伸手想再次叩门,却最终扬起的手没有落下,而是慢慢收回,无奈的回房去了。
躺在床上的万朝云撇撇嘴,翻了个身,抱着被子,咬了咬唇,她知道自己跟着陈谦很没面子,但新法正在全国范围内被废,未来会有很长一段时间的动荡,他一定会看到,看到后一定会难受,长期郁郁寡欢,会生病,然后会短命。
她一想到他会短命,会被自己的新法折磨得生不如死,就无比心疼。
当初他变法的初衷,是好的,许多法度确实存在问题,他的新法确实可以治理这些顽疾,但良药苦口,不愿喝的大有人在。
设想一下,若当初商行革新失败,她也会难受,也会无法面对,甚至为意志消沉。
回到房间的陈谦,镇纸铺开,磨墨,提笔,又放下,亲眼看到新法被废,他的心情极复杂,甚至犹如挖心般痛。
夜深了,闭上的墨滴在宣纸上,晕成了一个不规则的黑点,充满尖刺。
过了很久,纸上依旧只有一个黑点。
鸡鸣了,黑点早已干涸。
陈谦望着摇曳的孤灯长叹一声,他自上任以来,运筹帷幄,自信满满,从未想过有朝一日会失败。
他偶有埋怨没有遇到携手并进的明君。
但很多时候,他都在反思,是不是自己的手段太过于激进?
纵观历朝历代,没有任何一朝的变法如他这般全面彻底,是他的问题吧。
不知不觉天亮了,天光从窗户传来,取代了烛火那微黄的光,整个房间变得更加清晰明亮起来。
“先生,该吃朝食了。”万朝云的声音在门外响起。
他闻言恍然醒来,自嘲一笑,失败的阴影犹如夜幕,将他遮盖。
又坐了半刻钟左右,他敛去阴郁的神情,把所有不快和失意藏在心里,洗漱后,依旧温润如谪仙般出了房门。
楼下,万朝云正给老夫人盛粥,“老夫人,我方才打听了一下,咱们今日应该能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