着夜色深重连忙拭去脸上夺眶而出的泪水,扶着司命小心翼翼走到连廊尽头,在水榭中坐下。
“你在这坐着,等我,我马上就回来。”少嬉安置好司命,说着就提步奔向闺房的方向,唯恐司命会不等自己,跑出几步还不忘回头叮嘱,“你别走,等我,一定要等我啊!”
未多时,少嬉又急匆匆地返了回来。她胡乱穿上一件薄衫,许是太急切,就连腰封都忘了,草草披着就出了门,模样倒是有些滑稽。
司命猛咳了一阵,两颊覆上两团不正常的红晕。见她匆匆跑来,想要开口,话到唇边又转瞬成了更为剧烈的咳嗽。
廊下灯火微弱,少嬉跑得又急,险些跌了个大跟头。好容易来到水榭中,她忙将两手抱着的东西一股脑地放在石桌上,将一件月白的披风披在司命肩上,又仔细替他系好带子。
但夜里昏暗,她实在瞧不清楚,系了几次都系不对。还是司命看不下去,主动从她手上接了活“还是我来吧。”
修长的手指划过肌肤,指腹上的温度几乎烫得少嬉心底一颤,慌忙抽回了手,脸却不觉得红了几分。司命看透不说透,心中却升起愉悦,似也觉得那难受的咳嗽也止了许多。
少嬉很快反应过来,又从茶壶中倒了水,袅袅白烟升起,司命疑道“这么晚了,你从哪里找来的热水?”
“我……这是……”少嬉哽住,竟不知该如何回答这个问题。
难不成要告诉司命,她的房中还藏了一个只有她能看见,其他人却看不见的人吗?还是直接告诉他,这热水是她回房后央着郁苓儿用法术温热的?
少嬉踟蹰不知该如何解释,那厢司命已接过了水杯,仰头一饮而尽。白水温热,入喉后果真是舒适了许多,他复又要了一杯,待两杯入喉,那难忍的咳意才算是止住了。
“好点了吗?”少嬉从他手中接过杯子,双眸定定望着司命。
司命微哂,已觉得舒畅不少。
“你昨天怎么没有来找我?你知道我等了你一个晚上吗,我多害怕是你出了事情。”少嬉握着杯子,几度哽咽。
司命恍然觉得心被揪了一下,他伸手拉着少嬉
坐到自己面前,似有不忍“昨日父皇派人至行宫看望我,一直到很晚才回宫。后来我本打算趁夜跟李公公一起偷走出来找你,可是李公公却发现好像一直有人在监试我的行踪,恐是内鬼,我怕将你牵扯进来,所以昨天才没有来找你。你……是不是生我气了?”
“你说呢!”听了始末,少嬉反倒是不气了,忙问他,“那那个内鬼找出来了吗?是何人指派的?不会,是你父皇吧?”
“自然不会是我父皇。”司命袖下握紧了拳,眸色一寸寸变得冰冷,“我以为出了宫她至少能够收敛一些,没想到,她还是不肯放过我。”
她?少嬉疑惑,在心头琢磨几番,忽然想到一人“你说的‘她’,是宁贵妃?”
司命似诧异她会轻易猜到,但也不做隐瞒,颔首应了。
“但你是太子呀,她不过只是圣上的妃嫔而已,怎敢这么大胆。”
“后宫险恶不输战场,无非是由真刀真枪换成了阴谋诡计,任我是太子,也要当心暗箭难防。”司命似早已想通,倒没有显得十分在意,反倒安慰起少嬉来,“不过你也别太担心,我到底是太子,只要于政绩上未出大错,谅宁贵妃兄妹也不会拿我如何。”
若说不担心,少嬉又怎能真的安之若素。只是眼下她也确实帮不了司命什么,贸然干涉,只怕到头来保不住自己不说,甚至还会拖司命后退,牵累整个将军府。
“好了,别不开心了。”司命握着少嬉的手,“其实今晚冒险来找你,除了是想见你一面之外,还是来跟你告别的。”
“告别?”少嬉顿时提起了一颗心,反手抓住司命的手,“为什么要告别?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