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他抓到,定得好好收拾一顿出出气不可。
转念似乎想到什么,阎判正襟危坐,两只小眼滴溜着在司命和少嬉的身上来回打量,突然扬唇邪邪一笑“你俩……是不是……那个?”
司命一时心领神会,微微垂首不作言语,面上却实难看出任何表情。
反倒是少嬉疑惑“那个?是什么呀?”
“那个……就是这个呀!”阎判伸出两根手指,指腹轻轻一碰,笑得那叫一个狡猾。
少嬉歪着头想了想也思考不出个所以然来,倒是司命极不自在的咳了一咳,迅速将话题掩了过去“还请阎判高抬贵手吧。她还小,还不懂这些。”
“话说这丫头也快过千年劫了吧,怎么会不懂这些风月之事?难道就没人教过她?”阎判似听见什么罕事般,捋了捋胡须凝着少嬉。
司命轻轻摇了摇头“她师傅是非言上神,几百年前就云游四海八荒去了。栖梧上神修的又是逍遥道,向来讲究的便是随心随缘,有些事情……怕也不好细讲。”
如此说来阎判便也有了几分了解。不论是师傅还是栖梧,这风月之事确实不太适合那个……呃,言传身教。不过他也瞧得出司命对这丫头的心思,可这丫头不懂啊,就跟守着棵千年铁树般,也不知道何时才能开得了花。
阎判极是叹惋般摇了摇头,他唤了少嬉近前来,大掌盈盈漾出团光晕落在少嬉头顶,阖目间似察觉出什么,突地脸色一变,极是震惊的望向司命。
司命举杯的动作一顿,但见阎判奇怪的目光投来,他同样亦是一怔。
“何事?”
“呃……没、没事,没事。”阎判收了掌心,但显见得有几分心不在焉,举杯递至唇边才发现杯中之水早已喝尽,又只得讪讪放下。
少嬉摸摸头顶,困惑的看着阎判的动作,问“小叔叔,你怎么了?”
阎判摇摇头,似有什么无法言语的话哽在喉间,望望司命,终究是不知怎样开口。
司命同是困惑,但见他的模样似并无细说的意思,便也不再追问。
子时将至,层层云雾聚拢天边,黑幕笼罩了整个人界,繁华喧闹的街面只余
了几盏微弱的灯笼在风中摇曳,各户人家均已熄灯入眠,做起了好梦。
三人捏了诀,不过眨眼功夫已到了郊外义庄。阎判施了法,守桩生人已顷刻入了梦,再不晓周边事。
义庄内棺材横七竖八,多是些无人认领的尸体存放在此处,再寻个日子下棺掩埋,算是尘归尘,土归土,往后阳间的一切便只如同镜花水月,不复存在。
整个庄子古朴简陋,隐隐约约间似夹杂着一片死气沉沉,再加上有的尸体存放已久已开始腐坏,散发出阵阵恶臭,令人作呕。
少嬉捂着鼻子险些呕吐出来,司命恐她一会儿见了不干净的东西更受不了,欲要她在外等着。可少嬉不愿,硬说什么都要陪着,只躲在司命身后,拉着他的衣角往其中一间房里一点点挪。
司命强拗不过,也就随她去了。
阎判当先走在最前头,临至一间屋前,他抬脚便踹开木门,嘭的一声在静谧的夜里显得格外的突兀,也震得门檐上一层厚厚的积灰洋洋洒洒而落。
天边一轮弯月被乌云遮得隐隐绰绰,屋里昏暗瞧不真切,阎判蹙眉,一挥手,角落里一张废弃的小木桌上已然凭空多出了一支白烛。那白烛却甚是奇怪,细细的灯芯上头跳跃着一簇绿色的火焰,却将整间屋子照亮,只更添了几分阴气森森。
少嬉跟在司命的身后进了屋子,目光所及之处乃五具尸体,只因白布覆盖全身,倒瞧不出性别。她微微眯了眼,细细打量那几具尸体,骤然变了脸色“有恶魂!”
司命大惊失色,下意识地将少嬉护着。
阎判回头望着少嬉,略有几分诧异“你能看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