涌上来,激得眼中泪水滚滚而下,抽噎道“是,多谢皇上,臣妾知道……以后……以后一定好生教导这个孩子,让皇上你放心……”。
“你能听得进去朕的话,那就好……。”君玉砜的声音在上官婉音的哭泣中显得有些悠远,在空荡的大殿中传的格外深远无痕。他不知道,接下来的话语该如何开口?或者,是先瞒她一阵子,待过段时间,她胎气稳定一些了再说?
这面君玉砜正思绪纷乱间,怀中的上官婉音却是哭得泣不成声,象是赌气多年的委屈都一并迸发出来。哭了半日方才抬起头,迷惑地哽咽道“皇上先前不是说有事要忙么?这会儿过来,是有什么事么?皇上?”
“朕今天来----是罢了,原本也没什么事,只是听说你继母来了,担心你受委屈,所以这才赶过来瞧瞧的。”
君玉砜说着,亲自给上官婉音擦拭了一下眼泪。他第一次觉得,之前在自己面前作风彪悍敢爱敢恨几乎无所不能的上官婉音,其实也不过只是一个柔弱女子罢了。
而自己对她,虽然没有男女之间的情爱,更没有对子初那样深刻的眷恋和爱意,可如今,毕竟她怀着自己的孩子,父兄又在为自己征战沙场浴血奋斗,自己若不再好好对她,那便是自己的良心,也有些不好过了。
思及此,君玉砜便对刘产吩咐道:“去准备一下,朕今晚就歇在这里了,让御膳房给贵妃多准备几样菜,晚上,朕再陪贵妃去花园里赏赏月,看看花。”
面对君玉砜突如其来的温柔和耐性,上官婉音也是有些迷茫。但她只以为他是因为自己腹中孩子的缘故,所以连忙起身道“谢臣妾多谢皇上。”
“客气什么,你我之间,原本无需如此生分的。”
君玉砜有些不自然的说完这句话,便拉着上官婉音的手在窗前的榻上坐下了。他侧目瞧着上官婉音,少卿,仍是不免在心中暗暗叹了口气。
御花园中。
一路九曲十八折的连廊,花圃里种植着各色名贵花卉,在盛夏阳光下开得瑰丽,间或有浅黄粉白的彩蝶停驻在花蕊上,秋日浓烈在皇宫中愈显炫目,温馨花香更是让人几欲沉醉。
皇后张氏拂了拂松散的发丝,清声浅笑道“来人,去那边摆几个垫子。本宫想在树下小坐会,如此美景当前,且不可辜负了如此宜人的清风。”
“是皇后娘娘。”
有微风轻轻拂过,皇后张氏起身来,一袭湖水染烟宫纱迎风翩飞,她斜倚着栏杆往逗鱼,“来生还是投胎做一尾鱼儿,倒还自由自在些呢。”
“娘娘,如今可是难得听您这么说话了。”
“呵,或许是吧。”皇后张氏不知道想起什么,眉宇间竟有些茫然失神,凝目半日方才轻声叹道“从前在家中做女儿的时候,总是以为自己有过人心思和才智,今后的路必定不会任由命运摆置,而今才知道错了。”
乳母客氏闻言略微诧异,轻声问道“嗯,怎么?娘娘好端端的,怎么说起这个来了?”
“是这样的,哥哥上月托人捎进口信,问我在宫中过得如何?呵,嘱咐我千万养好身子,希望早日替皇上诞育龙子。”
皇后张氏静静地说着,那一抹清浅的神伤在娓娓而谈中并不明显,只是,在乳母客氏看来,却未免有几分不为人知的辛酸。
“本宫其实早就打算好了,这辈子只为家人而活。可是,如今也不知道是为什么?心里居然也会觉得很委屈,很无奈。”
“娘娘,请恕奴婢说句僭越的话,这自古以来,公侯女子总归是要无奈些,便是寒门女儿也有她们的烦恼,您身份尊贵又何必烦恼?况且世上岂有都是称心如意的,即使贵为一国天子的皇上,也有他身不由己的为难事,何况是您呢?”
“话是这么说,道理本宫也明白的很。只是心下总觉得,有什么不甘心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