桂皮被她拖得摇摇晃晃的,一路上,嘴里只是不停的嘀咕道“奴婢不要跟您招摇撞骗,奴婢可是老实人。呜呜,小姐您太强了,您说您怎么能连太子殿下都打呢?”
子初想想其实也有些后怕,不过当时那样的情况下,也的确是事出无奈,便撇撇嘴,装作不经意的样子道“太子又怎么样?打了就打了,难道还要后悔么?再说了,咱们现在已经溜出来了,他总不能把全京城的人都找一遍吧?”
桂皮惊魂未定,仍是十分后怕的样子,心惊胆战的说道“小姐您别这么说,太子殿下可是未来的储君。将来他登基之后,还是皇帝呢!您说,这事情若是万一被人知道了,那咱们可是有十条命也不够杀头的呀!”
子初有些好笑的捏了捏桂皮的脸颊,笑道“哈哈哈!你这丫头,你想的太多了!大不了咱们回去之后换个妆容改了名头,我保证你走到哪里也没人认得出来的!”
“可是”
桂皮接着还想说什么,却被子初拉着往前走了。
“别可是了,咱们先去找到玉九这家伙再说!”
说完,两人便混迹在了熙熙攘攘的人群当中,不一会,便消失了。
忘忧坊中,太子君玉砜十分肃然的坐在榻上,一张脸上满是杀气和不敢置信的惊疑。
“启禀太子殿下,属下等无能,竟然让那小子给跑了!”
“跑了?——你是说,你们这么多人,居然让一个丫头,在本太子眼皮底下跑了?”
“丫头?殿下,您的意思是,这人居然是个女的么?”。
他的话没有说完,便猛然卡住在了喉咙里。
唰的一下,血花四溅之余,太子君玉砜伸手将没入侍卫胸口的剑柄拔出来,咬牙道“都是些废物!没用的东西!”
其余人见状,都是浑身一寒,连忙跪下。
“今日的事情,若谁泄露了一个字,那么”。
“殿下请放心,奴才等什么都没有看见,绝不会有人走漏半点风声的!”
太子君玉砜将长剑扔到地上之后,接过内侍递上来的巾子擦了擦手,然后姿容优雅的坐下,对眼前仍在汩汩冒着鲜血的尸体视而不见的说道“来人,本太子要进宫。”
紫竹院中,太子君玉砜正席地而坐,与太后两祖孙头挨头的对弈着。
太后心里奇怪,怎么这个平素忙的跟个陀螺似的长孙,今日居然会有空来看自己这个老祖母?
但太子君玉砜的神态安详,对弈时并无丝毫异样,甚至还会偶尔脱口说几句儿时的调皮话,这样的太子,倒令太后心里感到十分的亲切而熟悉了。
唉,想想这皇家的亲情就是淡薄啊,自从太子这个嫡长孙长到十岁之后,皇帝给他安排的课业和事物便已经将这个孩子生生的逼成了一个小大人。
而今想来,做人还真是有得就有失,有失就有得,譬如太子和定王两兄弟之间,终究还是定王俊玉宸在自己身边尽孝的时日要多许多。而自己对定王的关注,其实也远远大于对这个嫡长孙的关注。
想自己已经一大把年纪了,这样难得的温馨时光,以后也不知道还能有几回?
想到这里,太后心里也未免有些感伤,遂趁着太子对着棋局冥思苦想的当口,转头对容佳悄悄吩咐了几句,让她亲自去做一些太子以前喜欢吃的点心和小菜上来。
“来,砜儿你也尝尝,哀家今年亲手做的醉流霞酿的不错。”太后一手掀开一个看似粗陋的酒坛子的荷叶盖子,顿时满屋子里都是浓郁的酒香。
因是私下里的相处,便索性将太子的称谓也略去,而太子君玉砜也正笑吟吟递过酒盏,双手接住酒水道“香味简直是勾得人口水都要滴下来了,皇祖母,虽说您年纪大了点,可这醉流霞是淡酒,少少喝一些,早晚更是养人,想来气色更红润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