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去做事,别杵在这里。”
紫竹院位于东西六宫之后,偏殿居住着太妃们,正殿匾书仪和正方,乃高祖皇帝的亲手御笔。
上官婉愔穿着一件紫色狐裘大衣,领着众人连跨三道仪门方到内殿,廊上是两人抱深红旧漆柱子,一群着装清减的宫女呆立在侧,隐着些许晦闷之气。
领头的宫人眼尖瞧得清楚,忙支使小宫女进去禀报,自个儿迎下来笑道“皇贵妃娘娘金安,您可算来了,太皇太后在里头问好几遍了。”
上官婉愔牵着十四公主的手,抬头看向藏青色的蝠纹寿字窗棂,恍然忆起多年前的一些旧事,出神半日才道“嗯,本宫想着太皇太后这些日子都没看到十四公主,就把她也领过来了。”
她说完,似乎才看见皇太后身边的侍女一般,讶然道“原来皇太后也来了,可是真巧了。”
“是啊,皇贵妃娘娘,皇太后一早就来了,如今还在里头和太皇太后说话呢!”
那宫人笑着往后打量了一下,见到躲在上官婉愔身后的十四公主,略微点头便算作行礼,领着众人往殿内走进。
进了大殿一看,太皇太后身着石青色刺绣缎服,盘桓髻上簪着几只素净的寿字金钗,脸色透着不常晒光的病态苍白,抬头淡笑道“都来了,坐罢。”
说着朝十四公主招了招手,将她搂到自己怀里,怜爱的抚摸了一阵,方才吩咐宫人先领下去玩。
殿内一阵沉默,三个人都没有开口说话。上官婉愔看了看纳兰皇太后,目光流连在她急欲陈事的焦色上,心下体会的明白,遂起身微笑道“母后孝心诚厚,一直都惦记着过来看望太皇太后,想来有许多有体己话要说,儿臣还是先告退了,改日再来向太皇太后请安。”
“不用,哀家请的皇太后和你过来,如今皇太后这边的事情已经说完了,你先留下。”
太皇太后像是整肃了精神,转头看向一直不曾出声的皇太后,道“如今皇后身体不好,你这婆母就多受累些。等她养好些了,再来孝敬你。你辖理着后宫诸事,没那么多闲工夫,哀家先跟你说几句。”
上官婉愔替太皇太后满了满茶水,又给皇太后如是蓄满,之后轻声问道“太皇太后,近日可觉得好些?”
“什么好不好的,那些都是御医们拿来唬人的话。”
太皇太后接茶饮了一口,慢悠悠道“哀家的病哀家心里清楚,不过是拖着日子,想来……”。
正说着,突然一阵猛烈的咳嗽,倒呛的脸上泛起些许血色,喘息了一阵,忽而叹道“砜儿这孩子,太固执了。”
上官婉愔有些不明其意,只好笑道“皇上如今勤政爱民,太皇太后不必担心。”
“就他那点小心思,你断然不会看不出来,只是碍着情面不说罢了。”
太皇太后双目微阖,缓缓摇头道“你不必替她掩饰,也不必在哀家面前掩饰。他年轻不懂事,你好歹担待着些,别跟他一般计较。”
“儿臣不敢。”
上官婉愔向前欠了欠身,眼光却落在纳兰太后带来的一叠佛经上,青油油的细薄竹纸,上面是密密麻麻的工整小楷。
“儿臣知道,皇上有皇上的难处,所以,不敢有丝毫怨怼之心”
“哎……”太皇太后突然悠悠叹了一声,淡笑道“你只当哀家是护着自己的孙子,所以才这么说话,却不知哀家只是替他担心而已。”
上官婉愔不便多加辩解,只道“是,儿臣聆听母后教诲。”
“你且放心,回头哀家自然会嘱咐他。”太皇太后从袖中取出一方盒子,一脸庄肃的递给上官婉愔,自己慢慢的倚到团福软枕上,平声说道“这是当初元毅太后留下的,可惜哀家却没能用上,辜负了她老人家的厚望。你的性子不似哀家这般懦弱,想来对你将来必有用处,打开看看就明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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