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身定位,风衣下摆垂落的同时,枪口已经瞄准了跟踪者的脑门。
“别别别别!是我!是我!别开枪!”来人吓了半死,触电似的抱头蹲下。这是个十分消瘦的女人,穿衣品味虽然不差,但因为从来没洗过,常年散发着一股怪味,再加上随意过度的发型……
说句实话,轻羽真希望自己不认识她。
“你疯了吗?这么想死!”轻羽怒斥,遭电击般迅速把枪撤开。她是真吓了一跳,差点就扣下扳机,送了禾馥这邋遢王归西。
“不是,怎么可能呢!”禾馥摆手,一副差点送命也没大事的死样,“我是打算来接你的,结果谁知道你突然就跑了,不然谁敢跟踪你呀!”
“……”
“别这样,咱们姐妹一场,张村官那点小事,你至于真跟我生气?”
“……”
“轻羽,不是我不厚道,人家张村官好歹也是按规矩付了订金的!再说你不是长期经济困难吗,虽然他出的价不够你那么高的标准,但这单生意我可是把别人都推了,专门留给你的!”
禾馥讨好着解释一堆,轻羽才终于耐着性子给了个白眼“不是钱的问题,你知道我的规矩,而且那点钱一般标准都不够。”
“是是是,这次委屈你了,是我坑了你,把你骗过去了,但这也是没办法嘛!今年干旱,麦云那边收成差,这边人肚子都吃不饱,哪里还有力气制盐?盐收不上来,岚泱的变态城主说要问责追查下去,让没交够的自己提头来见,否则就是一个村的责任。”
“一家人和一个村的人,孰轻孰重?”禾馥也很苦闷,说着从口袋里掏出了一包烟。这样时代,烟草可是相当高级别的奢侈品,同样也是禾馥做牵线人的乐趣之一。
她点了香烟,悠悠吐出一个圈“轻羽,现在什么世道,应该没有人比你更清楚。很多事不是原则和立场就能拗的。你应该明白,天真是活不下去的。”
禾馥抽着烟,烟圈吐的优雅绵长,晃晃悠悠从轻羽面前拂过,但那要紧不慢的沧桑模样却迅速消磨着轻羽的忍耐,终于提手就是一枪
砰!
热风扫过,枪声差点震破耳膜,硝烟味薰得禾馥整个僵硬。此时此刻,那烟嘴还叼在唇间,却也只剩了烟嘴而已。再看看脚下,被打成灰的烟丝才慢悠悠的落了地
“呼——”轻羽一口气浅浅吹在枪口,斜斜看向禾馥眼似笑非笑,“看你吓的。射程之内,你还信不过我?不过你真的越来越啰嗦了,跟大妈一样。”
“对了,这些你拿着,是我找张村官加收的利息。”轻语说着把肩上的包塞了过去,怎么看都不像是个好脾气的人。
“你才是大妈!死丫头,你这臭脾气迟早闯祸!”禾馥瞪眼咆哮,呸一声吐了焦黑的烟头,转而掂量了一下怀里的包,气马上消了。
“哟,不轻呢?”禾馥窃喜,打开一看画框更是惊奇,忙拿起一块狠狠咬下去,“乖乖,这真是纯金的?那穷鬼居然还有这样的好东西?”
“这些都给你了,收盐的事,岚泱城主害死多少人,好好处理一下后事,也算是给姓张的积德。”轻羽很是大方,除了佣金分文未取。
禾馥一脸玩味,刚刚的惊吓已经被速速翻了过去,这会儿拿起轻羽军刀上的福袋捏了捏,玩笑道
“如何,天天挂着这东西,真在路边捡到钱、发过一笔横财吗?”
“啧,要你管?把脏手拿开……”轻羽亦是玩笑起来,却话没说话就猛黑了脸——是的,她看见了,自己的宝贝福袋上,确确实实、鲜明清晰的、留下了禾馥这邋遢王的手印;
一个很大的,很浓的,如煤炭里滚过一般的黑色的手印!
……
……
这一刻似有冷风,刚刚回暖的气氛瞬间就又跌入谷底,随之膨胀的还有轻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