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千雅没有躲开,身上也没有僵硬,似乎已经习惯了这样的触碰。
“我今天抱着你的时候,你的身体也没有僵硬,是你已经记起我了吗?”傅止容转头看着她,脸上带着清浅的笑。
在整一片岛上只有这个别墅亮着光,宛如海浪中岿然不动的灯塔。
虽然他们周围没有光,但是月亮的光芒照射在水面上,再反射出来,已经足够让阮千雅在昏暗的环境中看清傅止容的脸了。
如果避开阮千雅所有的私人情绪来说,傅止容的脸堪称俊美无匹。
月光勾勒出他如同雕塑般完美的轮廓,因为伪装的原因,他的身上少了几分景亦泓那样不近人情的气质,多了几分温润清雅。
可是即便是这样,阮千雅的心里依然忍不住的泛着恶心和反感。
尤其是在听到他说,不会再让她回芒城了,阮千雅的心里更是一阵烦躁。
在这样的岛上,如果没有傅止容的帮忙,她根本就无法逃离。
如果傅止容这个变态下定决心要将她囚禁在这里的话,那她这辈子是不是都没有可能再遇见景亦泓了?
这种自暴自弃的想法一旦暴露出来,阮千雅对所有的计划都没了兴趣。
连周围的景色都懒得再看一眼,这一花一树和景亦泓根本无关,哪还有什么意思。
阮千雅抬起头,猝不及防的看到夜空中明亮的月亮。
她的心里,陡然想起一句曾经果果在她面前背的一首诗:海上生明月,天涯共此时。
景亦泓现在也会同样对着这样的月亮吗?
同一片月亮照射的天空之下,阮千雅心里想的那个人,却根本无暇抬起头,看向天空中的月亮。
这是邵天祁在景亦泓家住的第五天。
不是他对自己的好兄弟不自信,他看见景亦泓现在的模样,就生怕他刚一转头离开他的家,景亦泓就能割腕自尽。
其实景亦泓完全没什么异常,甚至他还表现出了超乎异常的镇定。
那天当景亦泓第七次不顾所有人的阻拦跳下水时,邵天祁也跟着他跳了下去。
然后在水下拽起几乎筋疲力尽的他,一个手刀将他劈晕拖回了船上。
因为长时间的闭气和吸入了海水,景亦泓的肺部有挫伤,口鼻也被海水侵蚀的有伤口。
甚至就连他的肩膀也被船桨划到,要是邵天祁再晚下去一秒,恐怕他就会被那缝里的船桨给绞成肉泥。
邵天祁本来已经做好了景亦泓醒来会给他一阵疾风暴雨的准备,却没料到从睁开眼的那一瞬间,就仿佛忘记了所有事。
他镇定的安排着亓笙的工作,并且有序的组织人在海面上进行搜捕。
甚至他的表情都没有一丝的异常,一直都那样眉目淡淡的,仿若九天之上不动声色的神明。
可是越是这样的人才越是恐怖,他觉得景亦泓心里的那根弦已经紧绷到了极致,随时都有可能咔嚓的一声碎裂。
邵天祁之所以感到害怕,是因为这几天来景亦泓闭眼的时间,都没超过个十小时。
就算是铁打的人这样熬下去,早晚也要将身体透支干净。
景亦泓坐在书房,有条不紊的处理着文件,眉目舒缓地垂着头,跟曾经他正常工作的每一天都一模一样。
邵天祁在他身后足足站了半个小时,景亦泓都没有发现他在。
邵天祁踌躇片刻,缓缓开口道:“我说,你要不骂我两句吧,我听着心里舒坦。”
景亦泓淡淡地开口道:“出去,太吵了。”
邵天祁这才反应过来,原来景亦泓不是不知道自己站在他身后,而只是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不想转过头!
邵天祁从来没有痛失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