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子敢问上吏,人与牛同否?”
“这······”田啬夫牟被张鹏这么一问,竟然愣住了,只见他眉头紧皱,在原地来回踱步,时而自言自语,时而摇头晃脑······
“大兄······”硕悄悄扯住鹏的袖口,惊恐道“上吏是不是发失心疯了?”
张鹏顿时哭笑不得,低声呵斥道“休要胡言乱语,咱们的酒肉皆落在此人身上,你不要坏事!”
硕闻得此言,立刻就老实了。
“妙哉!”
就在此时,田啬夫牟终于从自己的小世界里走了出来,抚掌而赞“好个牛与人同,吾饲牛二十余载,还不如你这后生,可畏!可畏!”
张鹏连忙道“上吏谬赞,小子愧不敢当,这只是小子的猜测之词,当做不得准······”
“非也!”田啬夫牟道“汝方才所言,吾本吏多年经验相合,竟分毫不差,此绝非巧合!”
说罢,牟不由分说地拉住张鹏,道“且随我去县中,吾当上秉有司,嘉奖于汝!”
“上吏且慢!”张鹏自谦道“小子胡言乱语,哪里甚功劳,嘉奖一事愧不敢当。今日全是田典指点,鹏才晓得如此道理,鹏还要谢过上吏才是······”
“好!好!好!”
田啬夫牟一连说了三个”好“字,心中快意万分。自己本就处在升迁的紧要关头,正愁没有政绩,孰料竟被这后生送到掌中,而且这后生还如此善解人意,非但不贪功,还主动把功劳推给自己······
一瞬间,在牟的眼中,士伍鹏越看越顺眼,他哈哈一笑“后生,本吏也不亏待于汝,你有何求,只管说来。”
张鹏会心一笑,凑上前低声道“不敢欺瞒上吏,鹏用心饲牛,实是为了下月的赛牛得“最”,鹏曾闻县中会奖酒肉吃食······“说到这,他露出一抹羞色“鹏嘴馋得紧,欲上吏赐些吃食······”
“哈哈哈哈哈!”
牟闻言大笑,指着张鹏不知该如何说,张鹏附身而笑,连硕也跟着笑起来。
“小事一桩!”牟挥手道“若是赛牛得最,本就该赏你些吃食,这不算什么。小子不贪心,这很好,但本吏不能却不能小气。”说罢,他转眼看向被困住的士伍狗。
张鹏道“启禀上吏,此人名狗,乃是本里的浪荡儿,整日游手好闲。此前里正要在吾与其二人中选一人饲牛,结果小子中选,他便怀恨在心屡屡出言讥讽,惹得邻里不睦。今日又诬告小子害牛,还请上吏做主!”
牟点了点头,对跟从的两员小吏吩咐道“二三子,吾非是司法之吏,但可在此为证。这士伍狗祸乱邻里、游荡无事且诬告士伍鹏,皆本吏亲眼所见,尔等便缚其于亭长,按律治罪!”
两员小吏领命,拖着已经吓尿的狗离开。但见他双腿瘫软,任凭吏人拖拽,哪里还有半分嚣张无赖的模样。
按照秦律,使邻里不睦要被驱逐,再不得回乡;游手好闲要处以“将阳罪”,罚为刑徒,接受劳动改造;诬告要反坐,即以何种罪名诬告别人就以何种罪名反坐己身。害牛可是大罪,而且三罪并罚,等待士伍狗的,将是遥遥无尽头的服役。
张鹏暗中捏了捏拳头,计划的第一步,总算顺利迈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