各种思绪也凌乱交织,待得片刻后,终是在风雨之中强行按捺心神,断续恭敬的委婉拒绝。
奈何,这番拒绝之言还未全然道出,便被思涵再度打断,“小将许是误会什么了。我仅是让你与我车夫同坐在车外罢了,并非要让你与我同坐呢。我之好心,小将便莫要拒绝了。”
兵卫再度下意识噎住后话,满目紧张的朝思涵凝望。
这回,已不待思涵催促,在场的东临府侍卫也已开始紧着嗓子出声,“姑娘,此举该是不妥,公子今日离开之际,本是吩咐属下们务必将姑娘送出……”
思涵眼角一挑,恰到好处的出声打断,“表哥那里,我自会亲自去解释,尔等不必担忧。”说完,目光再度回落在那大英兵卫身上,“时辰已是不早,小将可是仍想在这雨里耽搁时辰?”
话都说到了这程度上,再加之思涵之言干脆平缓,脱口的语气却不容人半点拒绝,兵卫面色越是复杂凝重,待得沉默片刻,终是紧着嗓子恭道:“姑娘好心,小的,小的便恭敬不如从命了。”
嗓音一落,不再多言,硬着头皮转身朝思涵的马车行来,那番僵硬缓慢的姿态颇有几分似要赴死之意。
思涵稍稍敛神一番,也无耽搁,目光仅朝在场东临府侍卫一扫,唇瓣一启,“速去宫门。”
风雨急骤,雨水倾盆。
周遭寒风凛冽,天地中也浮荡着一道道冷风呼啸之声,清晰入耳,令人闻之便觉冻骨。
思涵静坐在车内,仅是片刻之际,马车便开始缓缓摇晃,径直往前。
待得行走不久,思涵目光朝前方的马车帘子落去,漫不经心的出声道:“小将姓名如何?在大英军中呆了多久了?”
她嗓音并非太大,只是车帘外那与车夫一道同坐的大英兵卫着实太过紧张,满身警惕,是以自然也极为容易察觉思涵这话。他眉头再度皱了起来,无奈与哀伤密布,紧张不浅。他就知晓坐上这马车定无好事,这不,还未行得多远,车内那女子呢,便果然是再度盯上他了。
“小的,小的名为张果,在军中已是呆了,呆了两年。”待得沉默压抑片刻,兵卫才强行敛神,恭敬回了话。
思涵继续道:“两年,倒也是不长不短了。那你们头上之人,又是谁?”
“小的头上之人,乃穆元帅身边的副将。”兵卫满面紧然,知无不言。
“穆元帅倒是正派之人,且也深得我尊敬呢,只是,平生也仅闻穆元帅此人,但却对穆元帅身边副将略是不知,救不知那副将,性子如何了。”她这话依旧问得漫不经心,似如随口闲聊。但这话入得兵卫耳里,自然是再度在心头惹出一连串的探究与威胁来。
“穆元帅身边的副将言行虽好,武功不弱,只是,此人略是鲁莽,是以多年来,也仅为副将,不曾高升。”兵卫心有怀疑,着实不知思涵为何会突然问这些,但如今形势之下,自然也如实回答。
思涵眼角则稍稍一挑,心思幽远,面色之上,仍是平静从容一片,不曾有半点的涟漪起伏。
副将乃鲁莽之人,自然不足为惧,再加之这兵卫胆小,心系家眷,是以她今日交代之事,这兵卫定不敢掉链子,副将也不会太过怀疑什么,但卫王之人大伤大英兵卫之事若要全然传到太上皇耳里,自然,免不了提前要过穆元帅那一关。
若穆元帅有意将此事压下,她令这兵卫放出的谣言,自然入不得太上皇耳里才是。
是以,那穆元帅,是否会真正接她之招?
越想,思绪便飘得越是有些远了,她瞳孔也逐渐失神,一时之间,并未回话。
车内突然就这么沉寂了下来,且一静就是静了许久许久,只是思涵不说话了,帘外的兵卫也仍是浑身紧绷,全然戒备,不敢松懈。
一行人仍旧前行,风雨无阻,待得再度行了一条长街,终是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