终是来得太陡,也着实让她心生诧异。
是以,这伏鬼,怎么了?
又或者,这短短两三个时辰之内,发生了什么让他改变心境的事?
难不成,是她那……信笺?
思绪翻转,却又是陡然间,一切通明。
思涵敛神下来,沉默片刻,随即也心照不宣,仅是抬眸朝伏鬼扫了一眼,便道:“伏统领能有如此之心,本宫也是心生宽慰。你我目的终是一样,都是想你主子攻下大英,安然无恙,是以,本宫这里,也无需你太过效忠,你只管记着,危急之际,好生护好你家主子便是,本宫这里,你不必顾及。”
说完,眼见伏鬼又要言话,思涵再度出声,“且先用膳。”
短促的四字一出,伏鬼到嘴的话终是噎了下去,神情也略是复杂与异样,却是犹豫挣扎片刻,终是全然压下了心神,开始继续埋头用膳。
午膳过后,思涵稍稍小憩了一番。
待得起身后,便开始再度清理肩头伤口,却见伤口已全然结痂,甚至连红肿之症都丝毫不起。
她再度将伤药对着伤口涂抹一变,而后缠紧纱布,待得一切完毕,她缓步朝前,行于软塌就坐,却是这时,东临苍再度匆匆而来,面色复杂,甚至还来不及整理被风吹乱的墨发,当即朝她低沉道:“宫中有旨。”
思涵眼角一挑,目光朝他那复杂的面容扫了一眼,心有所思,低沉道:“何旨?”
“太上皇差人入府传旨,宣你我二人入宫觐见。”东临苍紧着嗓子道了话。纵是讳莫如深,心思幽沉,但此时此际,终还是因这棘手之事而抑制不住的变了脸色。
思涵也蓦地怔了一下,心境大肆而动,起伏摇曳。
“怎突然之间,那太上皇就要宣你与本宫入宫觐见了?”思涵沉默片刻,按捺心神一番,低沉而问。
东临苍则并未立即言话,瞳孔略微出神,似在思量什么。
思涵也不着急,仅是满目深沉的凝他,纵是这东临苍并未立即回她的话,但她心底,也已或多或少的猜到了一些缘由。
“平白无故召你我入宫,不是卫王在太上皇面前主动招了你的身份,便是近几日来百里堇年对你走得太近,惹太上皇心疑了。”仅是片刻,东临苍低沉着嗓子回了话,说着,面上的复杂之色越发浓稠,瞳色也顿时变得紧烈发沉,随即薄唇一启,再度如临大敌般的道:“是以,不出所料的话,太上皇此番召你我入宫觐见,该是摆了场鸿门宴等着我们了。”
思涵兀自静坐,对东临苍这话并无意外。
太上皇此番若当真有心要卫王性命,如此,如卫王那等目光短浅之人,自然也是要急切的为了活命而将她颜思涵的身份报出来,从而在太上皇面前将功折罪,不至于丢了性命。想来,便是卫王上次故作碰巧的闯入了她这小院,自那时开始,便该是已然极为怀疑他身份了,又觉蓝烨煜与百里堇年对她皆是极为在意与上心,是以,她颜思涵东陵长公主的身份,他自然也能笃定九成。如此,为求自保,卫王自然是可能将她推出来,而后在太上皇面前立功。
只不过,无论是卫王将她供出来了也好,亦或是太上皇对她怀疑也罢,那大英的皇宫,她自然是不可入得的,更也没打算要进去呢。
思绪幽幽转转,懒散慢腾,思涵仍是漫不经心的就坐,并未言话。
周遭气氛沉寂压抑,一道道复杂厚重之感似要紧人头皮。
东临苍满目深沉的朝思涵凝着,兀自而候,眼见思涵半晌不言,他神色微动,再度出声道:“宫中之人还在院外等着,瑶儿此际,可要与在下一道入宫去了?”
这话入耳,思涵便眼角微挑,目光淡然无波的朝东临苍落来,“谁说本宫要与东临公子一道入宫?”
东临苍猝不及防一怔。
思涵抬眸径直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