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家夫君辱骂欺打,甚至三天两头浑身上下都是青肿成片,许是在这种环境中长大,自家这儿子,也比同龄人不苟言笑,满心恼怒,是以一直性子都孤僻清冷,不愿与人接触与言话。
她心底了然至极,却也亏欠自己,她满目宽容亲柔的望他,却是片刻,他一言不发的转身小跑,自行上了小榻,钻入了被褥,不说话了。
徐桂春叹息一声,这种场景已经历得太多,心底也早已麻木。她也不再多言,嘱咐自家儿子盖好被子,随即便行至主榻,再度开始用酒水为榻上昏迷不醒的女子擦拭身子。
夜雨急促,瓢泼倾盆。头顶的瓦片,啪啦作响,猛烈之中,似要被雨水击穿一般。
她心生无奈,却又担心这屋顶当真塌了。
待得战战兢兢的过了不久,屋外不远,竟突然有厚重连串的脚步声响起,随即,她便隐约听见自家邻居恭敬紧张的道:“各位官爷,你们这是……”
话还未说完,便有人刚毅清冷而道:“我等奉皇上之令,搜寻民宅。你们莫要害怕,我们搜搜便走,绝不会为难你们什么。”
这话入耳,徐桂春胆颤心惊。
前两日才经历了惊心动魄的全城厮杀,而今再遇官爷搜人,她顿时心生惊恐,甚至下意识那些官爷搜寻与自家榻上这女子有关。
她蓦的垂眸下来,借着隐隐灯火将榻上女子打量一眼,随即心底一横,顿时手忙脚乱的搬着榻上的女子藏入了破旧的衣柜里,随即再用破旧的毯子将其全数掩好。
待得一切完毕,她已是满身冷汗,甚至还不及整理好乱糟糟得床榻,便已然有人敲响了门外的院门。
她眉头大皱,神情惊然,待得强行深呼吸几口后,才打着油纸伞出去开门。
院门外,一片火把萦绕,那些精卫手中的火把将周遭照得通明,也极是难得的为这暴雨之夜增了半许摇曳的暖意。
那立在最前的兵卫,依旧如与她邻居说的那般开口,说是要搜寻院落。其态度倒是略显平和,并无锋芒,然而即便如此,她却仍是吓得四肢发软。
她紧张的点了点头,不敢多言。
兵卫们见她紧张发抖,也以为是她被这精卫的阵状吓住,倒也不曾太过上心。
仅是片刻,精卫们便全数入院,开始大肆搜寻,只是脚步声却放得稍稍轻缓,甚至还朝自家老母也略微有理的打了声招呼。
徐桂春满心担忧,跟着几名兵卫入了自己的屋子。
自家屋子本是破败,加之雨水滴入,地上仍是湿润片片。又或许是见得有孩童在场,兵卫们动作也未太过凌厉,反倒是略微放轻,只是,待得那些兵卫正要去打开她那只破旧的柜子时,她瞳孔一缩,心口一紧,整个人僵在当场,犹如窒息一般。
她心脏陡跳得厉害,似要全数跳出嗓子眼一般,奈何即便如此,她却无勇气去打断那些兵卫的动作,整个人,也仅得僵立在原地,大肆在心底祈求老天保佑。
则是片刻,那些兵卫终归还是极为干脆的打开了柜门,而柜门里,乱糟糟的毯子堆积在柜子内,他们面上并无异色,仅是要机械随意的去伸手揭那毯子,却也正这时,院外突然有人呼喝,紧然阴沉,“院外有异,追。”
这话吼得极为东陵,仓促焦急。
瞬时,兵卫们靠近毯子的手顿时一僵,整个人也蓦的转身,随即几人纷纷迅速蹿出屋子,眨眼便消失在了院门外。
徐桂春顿时脱力,整个人瘫软在地,浑身发抖。
老妇也从主屋摸黑过来,紧张的扶起徐桂春,焦急担忧道:“桂春,你这是怎么了?”
徐桂春深呼吸了几口,强行镇定,“娘,快些去将院门合好。”
这话一落,自行强行的挣扎着站起身来。
老妇不敢耽搁,急忙出屋合了院门,待得老妇返回自己的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