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学,不可耽搁了。”
他嗓音平缓而又得当,温润而又自然。
思涵面色并无太大变化,然而心底之中,也稍稍忆起悦儿昨夜那悲戚可怜的模样,一时,瞳孔也猝不及防的缩了半许,随即,她再度抬眸朝蓝烨煜望来,却见他已是主动执了筷,正开始为她碗中布膳。
“悦儿年幼,但却是乖巧懂事。摄政王对她,常日也该多加包容,亦或是,问问她想要什么,从而,尽量满足她的愿望。”
待得片刻后,思涵沉寂无波的出了声。
这话一出,蓝烨煜手中的筷子微微顿住,随即,他抬眸朝思涵望来,那双深邃的瞳孔,略微有微光滑过,则是片刻,他如常的勾唇而笑,却道:“长公主心疼那丫头了?”
思涵眼角再度一挑,并未言话。 蓝烨煜面色温和,目光也依旧落在她面上,分毫不挪,待将思涵一直盯了片刻后,他才缓缓垂眸下来,只道:“悦儿那孩子,虽乖巧懂事,但心思敏感。有些事,她若不主动提,微臣自也不好主动插手。但衣食之行,微臣也已差人顾虑周全,并无不妥。长公主,不必担心。”
这话入耳,思涵面色微变,但也未再多言。
悦儿那女童虽是懂事,但如今也终归是蓝烨煜的养女。而对于蓝烨煜这腹黑深沉的人来说,能让悦儿衣食无忧,便已是最大的宽容与善意,若是不然,凭蓝烨煜真正之性,何人又能在他手里讨得半点好处。
思绪至此,思涵垂眸下来,兀自沉默。
则是片刻,蓝烨煜已将布了膳的碗推到了她面前。
思涵并未拒绝,淡然执筷,兀自而食,大抵是早膳都不曾用过,是以此际腹中空空,食欲,倒是略微渐长。
整个用膳的过程,思涵不言话,蓝烨煜也难得默契的未出声,待得膳食全然完毕,不待思涵出声提醒,蓝烨煜已主动出声告辞。
思涵心底微沉,并不相留,只是待蓝烨煜即将踏出殿门时,她才眉头一蹙,当即开口而道:“江云南这几日,如何了?”
这话一出,蓝烨煜足下应声而停。
则是片刻,他回头过来,平缓而道:“那厮在微臣府中的死牢内,除了吃便是睡,口风倒是极紧。微臣这两日忙,不曾理会于他,今日回府,正巧有空,便也去好生会会他。”
说着,轻笑一声,“毕竟,摄政王府因长公主大婚之事而破费太多,此番自得节约经费,好生节俭才是。而那江云南好几日都在微臣府内吃白饭,微臣若不去好生清理清理,让他也破费破费,自也是说不过去不是?”
他嗓音极为懒散平缓,那略微挑高的语气,也不曾掩饰的漫出几许兴味与威胁。
待得这话一落,不待思涵反应,他已回头过去,继续踏步往前。
整个过程,思涵也未回话,直至蓝烨煜彻底消失在殿门外那条小道的尽头后,她才稍稍回神过来,心底深处,则抑制不住的漫出了几许咋舌与复杂。
不得不说,蓝烨煜若是不喜某人,自会表露出来,或讽刺,或调侃,亦或是直接杀戮,但蓝烨煜对江云南的态度,明显有些异常,不怒不杀,就像是一次次的在试探,又像是要将留下彻底玩弄于鼓掌间,然后,再一点一点的压制,探究,甚至将江云南内心,彻彻底底的剥开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