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启,朝思涵慢腾腾的道:“最后啊,展文翼也不过是伶仃大醉,也不过是,瘫倒如泥,也不过是,小厮扶他回府之际,他突然酒性上涌,狂然挣扎,而后,竟身形不稳,恰巧撞了后院的假山。啧啧,额头瞬时血流不止,血流不止啊。这回,京都的第一公子展文翼,该是破相了。”
破相?
这话入耳,思涵神色骤然一紧,思绪翻腾摇曳之际,她眉头再度抑制不住的皱了起来,低沉而道:“摄政王可有差人为皇傅的伤口医治包扎?”
蓝烨煜轻哼一声,懒散吞吐而道:“发狂的酒癫子,无人能靠近。展文翼是一路滴血,一路四蹿出府。微臣虽差人跟着了,但也不知展文翼会否勒令小厮不要跟随,从而,跌跌撞撞的,摔入那些曲水流河之中,淹死了,呵,呵呵。”
懒散醉然的嗓音,莫名的戏谑十足,调侃十足。
然而这话落得思涵耳里,却是复杂腾腾,起伏难耐。
展文翼此人,乃她朝中的左膀右臂,务必是出不得任何闪失。
更何况,他满腹深情,对她颜思涵并不薄,纵是她不能回复他什么,但也不能,让他性命受到威胁。
思绪至此,思涵顿时从软榻上起了身。
刹那,蓝烨煜瞳孔一缩,懒散的嗓音骤然变得有些低沉,“长公主做何?”
思涵嘶哑而道:“展文翼乃我东陵皇傅,自是不容有失。”
这话一出,不待蓝烨煜反应,思涵已干脆的踏步往前,迅速朝不远处的屋门而去。
则是瞬时,身后突然有脚步声与衣袂声迅速交织而近,则是片刻,她的手腕已被蓝烨煜死死扣住,“大婚当日,长公主是要担忧那展文翼,从而满身大红的嫁袍,当街去寻那展文翼?”
他这话极为阴沉,冷冽森然之意也极为难得的浓烈开来。
大抵是着实醉了,本性微怒,是以,连带常日的懒散圆滑之性,竟也是装不出来了。
思涵眼角微挑,倒是鲜少见过蓝烨煜这等模样。历来之间,这蓝烨煜一直都是温润有礼,从容圆滑,也历来不曾在她面前醉过,而今这回,倒是突然间醉成了这样,便是脱口而出的话,竟也是威胁重重,冷硬重重。
这厮,莫不是借着酒劲儿,竟要以下犯上?
思绪至此,思涵面色也再度沉了下来。
“放开!”她嘶哑沉寂而道。
蓝烨煜犹如未觉,依旧将她的手腕扣得极紧,则是片刻,他突然轻笑一声,缓道:“长公主担忧那展文翼作何。那展文翼也非蠢然之辈,何能容易淹死。倘若他此番当真因醉酒而淹死,这等蠢笨之人,长公主留在身边也无用……”
这话入耳,思涵是越听越抵触。
未待蓝烨煜将话言完,她已是清冷嘶哑而道:“人命在摄政王眼里,可是都如草芥?那展文翼再不济,也是本宫亲自引入朝堂之人,更是一心忠实本宫之人,无论如何,本宫定容不得他出半点闪失。”
这话一出,蓝烨煜瞳孔骤然一缩,面上的笑容骤然一僵。
思涵也不多言,仅是强行挣开他的手,再度迅速往前。
奈何,足下刚行一步,便被蓝烨煜从后突然抱住。
思涵眉头紧蹙,猛然挣扎之间,二人齐齐倒地,滚了两圈,随即之中,两人纷纷出手而斗,分毫不让,则是半晌后,蓝烨煜终于是将思涵压在了身下,两手也死死困住了思涵的双臂,使得她全然动弹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