练,无疑如一盘散沙,长公主拿着,并无用处。再者,而今国库空虚,微臣若将那几万兵马交由长公主,长公主养得起?”
他嗓音极为平缓,温润之中也夹杂着几许不曾掩饰的幽远,虽是语气并无戏谑之意,反倒更像是如实而言,然而这话落得思涵耳里,却越发令她心生不悦。
“是否养得起那六万兵马,自也不用摄政王操心。而今,那六万兵马的兵权,摄政王究竟上交否?”
这话,思涵言道得极为直接,语气也卷着几许不曾掩饰的威仪与厚重。
不得不说,上次江云南说,那安义集结的六万兵马,皆是日日训练,俨然成为了一支精卫,以一敌十都不成问题。是以,而今这蓝烨煜说那批大军是盘散沙,她心底终归是怀疑的,甚至也知,这蓝烨煜定也不愿交出兵权。
若是不然,倘若那六万人马当真毫无用处,这蓝烨煜,又岂会花重金来自己养着?难不成是钱多了瘆得慌,需拿出去随意烧点?
思绪翻腾,思涵瞳孔越发一缩,面上,也逐渐增了几许复杂与凉薄。
蓝烨煜则满身从容,淡定如初,修长的指尖慢条斯理的理了理稍稍被风吹乱的墨发,随即又懒懒散散的拂了拂衣袍上的褶皱,待得一切完毕后,他才稍稍抬眸,那双深沉悠然的目光再度恰到好处的迎上了思涵的眼,勾唇一笑,只道:“微臣,不愿。”
思涵微怔,待反应过来,脸色也骤然沉得厉害。
本还以为这蓝烨煜会继续拐弯抹角,却是不料他竟如此言道得直白,甚至连半分的委婉都无。
思涵默了片刻,阴沉而道:“摄政王虽为权臣,但尚且未有私自囤积兵力的权利。而今,摄政王倘若执意如此,可是不曾将我东陵律令放于眼里?”
蓝烨煜微微一笑,“微臣不过是要用自己的银子为东陵养兵罢了,倘若微臣当真不曾将东陵与长公主放于眼里,那安义六万兵马之事,微臣定也不会承认。”
说着,嗓音微微一挑,继续道:“微臣之心啊,从来都不曾对东陵与长公主叵测过。皆不过是被命运抛下之人罢了,长公主有血仇,有你的难处,微臣,自也有难处。再者,还望长公主明白一事,微臣虽为东陵朝臣,但却从不曾欠过东陵,便是欠了长公主的,也早已还尽,而今,长公主已要求不得微臣什么。”
幽远温润的嗓音,卷着几许随和。
思涵眉头紧蹙,袖袍下的手也顿时紧握成拳。
蓝烨煜手头上捏着六万兵马,无疑是她东陵头上的一道随时都可落下的铡刀,如此之危,她颜思涵何能忍得。
思绪至此,思涵面色越发阴沉,待得沉默片刻后,思涵强行按捺心绪,正要言话,不料嗓音未出,蓝烨煜继续平缓无波的出了声,“长公主何须恼怒。微臣便是握得六万兵马,也并不会对东陵不利。再者,长公主与其防备着微臣,还不如想想如何下嫁,毕竟,这才是迫在眉睫之事,倘若长公主当真下嫁不得,而又被东陵威胁和亲而去的话,如此,这东陵江山,便是微臣无意对东陵作恶,这东陵,已然群龙无首,自行保留不得。”
这话入耳,思涵下意识的噎了后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