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生死面前,没人还能保持所谓的优雅和体面,如果给穆笑笑一个机会,哪怕她跪在乔晚面前她也乐意。
    是啊,穆笑笑
    赤身缩在土地庙前,反倒让她清醒了,被那恋爱拉扯的黏糊的脑子骤然清醒了。
    这才是她啊,还没上昆山前,那个卑微的不讨喜的的丫头,怎么昆山的锦衣玉食就让她生出了错觉,觉得自己天生就比别人高出一等呢。
    在第一天,她拼命哀求,希望裴春争能发现她失踪了,来救救她。后来,她想的是周衍。
    她喊了那么多次救命,他们都来了,只要这一次,再来这一次就好了。
    穆笑笑拖着条断腿,跪在土地像前拼了命的祈求。
    然而,奇迹却没有降临。
    到最后,饿得昏昏沉沉间,她脑子里浮现出来的竟然又是乔晚。
    她怨恨,却又绝望得恨不得扑倒在乔晚脚下,祈求她来再救她一次。
    等到第二天早上,一切还是老样子,一切还是没有改变,穆笑笑终于绝望了。
    人就是一种犯贱的生物,多少次马怀真咬牙切齿的教训她,她都没能醒悟,如今被这残酷的现实几乎扇肿了脸,穆笑笑的脑子终于稍微灵光了那么一下。
    当然一下子指望她幡然醒悟,反省了自己的错误,从此之后改头换面,改过自新,痛哭流涕地重新做人还是不可能的。
    在生存的压迫前,娇软的,恍若没骨头的菟丝花小少女,那核桃大小的脑子里,终于明白,想再当花瓶已经不可能了。
    终于在这个时候,悟出了个在这乱世人人都明白的,最简单不过的道理。
    现在这个时候,不想死,她只能靠自己。
    靠自己啊。
    穆笑笑神情恍惚地努力爬起来,她有多久没靠自己了呢。
    她必须得找点儿东西吃,穆笑笑颤抖着,慢慢地爬出了土地庙,眼前是一片开阔而平整的黄土地。
    一放眼,看到的就是团团扭曲的热浪下,一具已经没了生息的尸体。
    几个男人团团围住了那尸体,正一刀一刀地从这尸体上割肉,白骨上的腐肉在日光的暴晒下,发出了浓烈难闻的臭味。
    从露出的那布鞋里,隐约可以分辨出死的那是另一个男人。
    刹那间,穆笑笑惊得胆丧魂飞,手脚并用地赶紧又往回爬。
    那条断腿拖在地上,摩擦着地上尖锐的石块儿,一阵撕心裂肺地疼。
    穆笑笑咬紧了牙,强逼着自己努力爬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