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宋来之不易的局面便要化为乌有,无论如何,哪怕是死谏,也不能让这种情形出现。
这便是赵与莒让史弥远回来的第二个目的了,经过六年的快速发展,大宋上下,主要是朝堂之上有一种懈怠心量,总觉得中原已复,在军事上对周边各国都占有绝对优势,故此似乎可以文恬武嬉高枕无忧,将史弥远放出来,便是提醒他们,莫要以为眼前这一切便是万古长存,只要出现一些政策上的偏差,那么中兴的大好局面,转瞬间便不再存在了。
郑清之面色甚为尴尬,他心中暗暗埋怨自己,不该喊出声来。若是未曾喊出声,那么他现在便可以装着不知道,寻身边其余人聊天,而不至于处在现今这种进退维谷的境地。他是天子近臣,自然知道赵与莒没有起复史弥远的打算,但他又曾是史党要员,深受史弥远提拔之恩,若是此时不上去与史弥远见礼,未免会有忘恩负义之讥。可当着这许多人面前,他上去见礼,又会不会遭至讥议?
郑清之相当爱惜羽毛,旁人看来只是一瞬,实际上在他心中却是犹豫了好一会儿,然后起身向史弥远行来,恭敬地做了个揖“史相公。”
“相公二字再也休提,如今你才是参政,我不过是一介布衣。”他心中的矛盾,史弥远感同身受,在得知郑清之成了参知政事的时候,他还暗恨郑清之,当初郑清之在最后关头倒向天子,使得他掌握的禁军将领没有做出任何反应便被捕,但现在再看到郑清之时,史弥远猛然想到,若是自己不曾离朝,郑清之此时哪能得成参知政事。
“文叔,好生做事,侍奉陛下,勿要学我。”满腹感慨涌了上来,史弥远勉强说了一句,便黯然无语。
第二个上前来与他招呼的是余天锡,他原本是史弥远幕客,与史弥远的关系也非一般。史弥远知道他是知临安府,想到自己眼中所见的临安情形,也不禁接连点头“纯父做得好,古人云士别三日当刮目相看,纯父如今让老夫刮目相看了。”
有二人带头,朝堂中与史弥远多少有些交情的便纷纷上来招呼,史弥远甚至看到退休致仕的薛极,只不过二人如今仇恨已深,薛极并未理会他,他自然也不会凑上去。他环视四周,发觉少说有一大半官员自己不认识,想来这七八年天子整顿朝堂,当初的史党已经是烟消云散了。
这是赵与莒的第三个目的,通过召史弥远回来,向朝臣宣告史党已经不存在,如今朝堂上不再有党派之争,谁若想掀起这个争执,结果便是被流逐海外,过七八年才被放回。
对于赵与莒而言,革新进入第八个年头,这也是进入最关键的时期,他要调动一切可以调动的力量,推进并巩固大宋的革新成果。
“陛下传史弥远进见。”
崔与之跟着史弥远身后,见打招呼的人也只有那么十余位,心中也不禁有些唏嘘,史弥远权势倾天之时,满朝之中倒有大半都是史党,如今却只余下这么十几个人在朝,不知不觉中,史党成员已经被从朝中清除出去了。
史弥远出现在新春国宴上对于朝中群臣来说是一个无声的触动,虽然不知道崔与之将史弥远引至陛下面前后,陛下与史弥远说了些什么,但是魏了翁在回去之后还是立刻准备了一份奏折,弹劾史弥远擅离流窜之地。这只是他试探性的动作,想看陛下会不会起复史弥远,奏章入内后不久赵与莒便召他入见,他入内时是满脸沉重,出来时则是满面轻松,那些善揣摩人意的小吏立刻明白,史弥远不可能被起复。
但不管怎么说,史弥远回京达成了赵与莒的目的,朝中的史党算是彻底成为历史,而所有的朝臣象是被针扎了一下般,都绷紧了弦,全力开始处置公务,特别是随着春天的到来,北伐计划已经被更多的官吏所知道,为北伐做的准备也就更为细致,一车车的棉被、药品和粮食,被送到徐州,再从徐州转运往大